S.H.E.

          我的母親（七十四） 小玉賺到她這輩子第一份薪水，她說：當她拿到那筆薪水時，雖然那是一筆不算多的錢，可是她竟然激動的流下了眼淚。那時她的腦子裡是一片空白，她只能用淚眼看著手上的那些法幣，她一張一張地數著，數過來又數過去，她不是在數鈔票的數目對不對，她只是漫無目的的數著數著。她雙手緊握著那些紙鈔貼在胸口，她嘴裡說的第一句話是： 「姆媽，我會賺錢了。」 當小玉把這件事告訴母親時，母親也被她說的這個傻動作逗得笑了起來。母親對小玉說： 「小玉，妳真的長大了，妳很獨立也很能幹。妳比我強多了，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憑自己的能力去賺過一分錢呢！」 小玉被母親誇得暗自高興著說： 「何嬸嬸，您不要這樣說嘛！我哪能跟您比呀！您沒有賺過錢，那是因為您是沒有機會去做事，再說，您要帶小孩，哪有可能去 西裝外套做事呀！」 母親笑了起來： 「小玉呀！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起來。我都說不過妳了。」 小玉不好意思的說： 「何嬸嬸，對不起啦！假如我在言語上有冒犯您的地方，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嘛！我是無心的，請您不要放在心上，好嗎？」 母親說： 「小玉，我可沒說過妳冒犯了我哦！我的意思是說妳的口才越來越好了，這是好現象。不過，妳要記住一點，妳的口才好，但一定要把話說得得體，千萬不要逞口舌之能。要知道禍從口出，有時候，妳認為一句無關緊要的話，可是聽在有心人的耳裡可能變成非常刺耳的話。尤其是妳將來要面對的是一群傷患，他們在身體已經受到了極大的傷害，心理上難免不受影響。如果一句話說錯，可能會對傷患造成雪上加 室內裝潢霜的反效果。妳明白嗎？」 小玉露出佩服的眼神對母親說： 「何嬸嬸，您好厲害，我在這次接受的訓練課程裡就有一門是老師?我們要如何面對受傷的病人，其中就有一項是說話的技巧。老師說的與您的意思很相近哩！」 母親說： 「不是我厲害，這是我在還沒出嫁前，我爹就已經對我諄諄告誡了。加上我在這些年來所曾面對的人、事、物中，我去仔細的觀察及慢慢的體會得來的。妳很聰慧，妳一定能很快的學習到如何去與別人應對的。我對妳有信心。」 小玉說： 「謝謝您！何嬸嬸，請問，我姆媽有沒有捎信來？」 母親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失聲叫道： 「啊！對了，妳不問我倒忘了這麼重要的一件事。前二天，我接到寫給妳的一封信，我想那是妳的母親寄來的。妳等我一下，我?面膜i房間去把它拿出來給妳。」 母親說完立刻起身進房間去了，不一會兒，她的手裡握著一封信走出房間，小玉衝動地衝上前去從母親的手裡把信接過去。她打開信封拿出裡面的信紙展開來，雖然她曾隨著曼華認過一些字，在護士訓練中也盡量在學習認字寫字，但信裡所寫的她依然有泰半的字不認得。因此，她頹然地把信交給了母親說： 「何嬸嬸，是不是可以請您唸給我聽，這裡面有太多的字我還是認不得。」 母親把小玉遞過來的信接住，她唸著： 「小玉：知道妳已經隨何嬸嬸平安的到了柳州，我心裡真的很高興，請妳代表我向何嬸嬸致千萬分謝意。有一件重要的事我一定要告訴妳，可是在我對妳說這件事之前，我要妳堅強起來，知道嗎？妳的奶奶在前幾天走了，是我在早上不見她起床走出來，等我進去 房屋出租她的房間一看，她躺在床上不動，我去搖她起床吃早飯，可是她的身體已經冰冷了。在她走之前，她每天都會唸著妳爹、妳哥哥及妳的名字，我想她是對你們思念過度才會過世的。…」 母親唸到這裡，小玉已經放聲痛哭起來，她大叫著： 「奶奶，我對不起您，是我不該離開您的，如果我不離開您，您就不會死了。我～我～我對不起您了！是我該死，我該死！」小玉邊哭叫著，邊用力槌打著自己的胸口。接著她就全身軟軟地從椅子上滑了下來，幸好母親在她哭叫的時候正好站起來要走到她的身邊安慰她，這時見小玉暈了過去，她趕緊把小玉的身子扶住，這才不至於讓小玉摔到在地。 小玉悲慟的嘶吼聲卻驚動了在右廂房的大伯、二伯母及所有的孩子們，他們都驚慌地衝出來看是發生了什麼事，正好看見母親扶著小玉癱軟的身子。 辦公室出租他們都圍上前來，二伯母首先發問： 「翠兒，小玉怎麼啦？她發生了什麼事？」 母親哀傷的說： 「小玉的母親捎來一封信，信上說小玉的奶奶過世了。她一聽到這個訊息就忍不住大哭了起來，然後就變成你們看見的這個樣子了。」 大伯問道： 「她的奶奶年紀多大了？」 母親說： 「六十多歲囉。」 二伯母也問： 「她是怎麼走的？」 母親回答： 「信上的意思是說在睡夢中走的。」 大伯嘆口氣說： 「唉！那就是說小玉的奶奶是壽終正寢囉！在這個年頭能壽終正寢也算是有福氣了。」 母親說： 「哥哥，您別忘了小玉的奶奶走，兒子、孫子和孫女都不在她的身邊，這也算是她的憾事吧！小玉也是因為這樣才感到非常自責，所以她才會悲慟過度而昏倒了。」 大伯又嘆了口氣說： 「唉！翠兒呀！我所以這樣說，是我從大方向來看這件事 長灘島，在這國難當頭，有多少家庭不是支離破碎的！有多少人不是死在日本鬼子的槍下的！在日本鬼子的炮火下，有幾個人是死的還有全屍的！有多少婦女在被殺之前還被日本鬼子姦淫過！這些還不夠慘嗎？小玉馬上就要加入戰地醫療隊，她將會看到及聽到更多更悲慘的人和事，如果她現在不能克服這個心理障礙，將來她如何有勇氣去面對那些一定會遇到的慘事呢？」 母親聽大伯說出這番話，急著道： 「哥哥，您不要再說了，讓小玉聽到…」 忽然小玉在母親的懷裡動了一下，然後站直了身子說： 「何嬸嬸，何伯伯說的話我都聽到了，何伯伯說得對極了，是小玉太懦弱太不夠堅強了，這是小玉的不對。如果小玉連這一關都過不了，我就不配去當護士，我就沒有資格去救助別人了。」說到這裡，她轉身對大伯深深的鞠了個躬說：「何伯伯，謝謝您的開導，我錯了，我太任性了。我會努 情趣用品力改正我這個缺點，我希望您能在往後多給我指點迷津，好讓我學習更多做人的道理。好嗎？」 大伯見小玉如此說，他真的高興極了，可是他忽然警覺到這個場合實在不能表現出高興的樣子，因此立刻扳著臉說： 「小玉，妳的悟性這麼好，能因我的話馬上收拾悲傷的心情，我真的感到很安慰。而對妳的奶奶過世，我們也感到相當的難受。不過，人死了不能復生，我們不能因為難受而忘了我們的責任。責任是個非常沉重的一個包袱，但絕不能為任何理由把它放下或是怠忽它，否則我們就是對不起國家，也更對不起自己。妳懂了嗎？」 小玉再次對大伯鞠了個躬說： 「何伯伯，小玉懂了。謝謝您。」 二伯母上前一步拍拍小玉的肩膀說： 「小玉，得知妳的奶奶過世，我也很難過。妳要節哀啊！」 小玉點點頭道： 「謝謝伯母。」 母親對小玉說： 「小玉，我要唸這封信的後半部了，妳聽了。」 永慶房屋 大伯與二伯母聽到母親要唸小玉的家書時，都識趣地轉身離開，同時也把孩子們叫走。母親等他們都離開了之後，母親這才開始唸： 「我在昨天才簡單地處理完妳奶奶的後事。現在家裡只剩我一人，妳的父親及哥哥到現在還沒有消息。每天看著空蕩蕩的家裡，我覺得好寂寞。…」 小玉聽到這裡又不禁悲從中來，她呢喃地說： 「姆媽，您好可憐。」 母親把眉輕蹙了一下繼續唸著： 「所以，我決定明天就離開這個死氣沉沉的家去柳州找妳。妳要等我哦！最後，幫我問候何嬸嬸一家人安好。母字。註：這封信是我央鎮上說書的先生幫我寫的。」 母親終於把這封信唸完了。小玉得知她的母親要到柳州找她，她快樂的跳了起來，繼而她半信半疑地問母親： 「何嬸嬸，我姆媽的信上真是說要到柳州來找我？」 母親也笑著回答： 「這信上是這麼說的呀！我看看信上的日期。嗯～妳姆媽寫這信已經是七天前的事了。 烤肉」 小玉叫了起來： 「喔！太好了，我姆媽要來了。可是…」 母親見小玉欲言又止，便問道： 「可是什麼？」 小玉說： 「我姆媽來了之後要住哪裡呢？」 母親理所當然的說： 「她當然可住在我們家呀！」 小玉遲疑地說： 「這不太好吧～？何嬸嬸，您們家已經那麼多人了。」 母親說： 「妳不是與曼華睡一個臥榻嗎？妳母親來了之後，就跟妳們睡一個房間擠一擠。只希望她不要嫌我們這裡太簡陋。」 小玉說： 「怎麼會呢！我覺得很溫馨呀！我相信我姆媽的感覺一定跟我一樣。」 母親道： 「好，小玉，那就這麼說定了。一切都等妳的母親來了之後再說。」 事後，母親將小玉的母親要來柳州投靠小玉，而且她已答應讓小玉的母親住進家裡的事情告訴了大伯、二伯母與父親。他們也都同意了。 .msgcontent .wsharing ul li { text-indent: 0; } 分享 Facebook Plurk YAHOO! 烏來溫泉  .